既然题目提到“其他”,我就先说点“其他”。
“其他”之一:忘了哪年,大概是在《文汇报》上看到王蒙先生的一篇文章,是谈《红楼梦》后四十回的。一直以来,比较公认的说法,是《红楼梦》后四十回遗失了,所以才有高鹗等人的续书,而这些续作,几乎都是狗尾续貂,只是高鹗的续作还好些。
王蒙先生的文章提供了另外一个视角,不管与史实是否相符,却是新颖和合逻辑性的。王蒙认为《红楼梦》根本就没写完,作者写不下去了,曹雪芹笔下的这些人物都成了“精”反过来把作者控制住了。直到现在,我也认同这个说法。许多事都存在着“异化”,作者与作品之间也是。有的人写作越写越长,刹不住车;有的人被笔下的人物或自己的作品捉弄、控制。古希腊雕塑家皮格马立翁,他雕塑了一个美女,因为塑像太美丽,使他爱上了这尊雕像而不能自拔。结果雕像复活,与他结为夫妻——这是少有的由“异化”而产生的美丽。后来的教育心理学把“教师的期待能够促进学生进步”这样一个规律性的认识叫做“皮格马立翁效应”。
“其他”之二:还是谈《红楼梦》。大概是王蒙研究得太深入了——很多情况下并不是研究得越深入问题越清楚,而是相反,研究的越深入越迷惑、茫然,甚至迷失。所以对宏观世界和对微观世界的研究,最后的结论都是上帝。王蒙在对《红楼梦》的深入研究中也有惊人之论:曹雪芹有同性恋倾向。理由是对少女琐屑心理的细腻描写,是世界上许多作家都做不到的。结局可想而知,王蒙这次遭到一片骂声。
“其他”之三:中国男足让许多球迷恨得咬牙切齿,去年国奥队在奥运会上的表现更让球迷愤怒不已。骂中国足球,不论文明和还是粗俗的言辞,无论媒体还是日常生活中,这些年来不绝于耳。这位王蒙先生对球迷对国奥队的骂声表示“不理解”。作家就是作家,他不说骂中国足球不对,而是用“不理解”这样的说法。那么不理解之后呢?他狠狠批一顿:“我对冷嘲热讽、恶搞辱骂中国国奥足球队十分反感。我认为这反映的是一种不文明、浅薄、不善良。”呵呵,球迷骂国奥队,王蒙骂球迷。你王蒙一个人骂得过那么多球迷?只能给自己赢得更多的骂声。
再说王蒙《我的人生哲学》
王蒙先生因言获罪,一篇《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》的短篇小说让他成了右派,直到1979年才被平反。不过,从1979年到1986年间,王蒙从《人民文学》主编、作协副主席到文化部长一路飙升,也算是收之桑榆,比起聂绀弩等人要幸运得多。这样一位饱经风霜的人,一生坎坷经历的总结,我想总会对人有所启发。一次去书市,看到王蒙的新书《我的人生哲学》,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本——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。
我对王蒙先生一直是很敬仰的,感觉这人在许多问题上有独到的见解。比如对贾平凹的《废都》,王蒙坦承自己没有这种水平、写不出这样的书。他说:看贾平凹的《废都》和看明清小说没什么两样,你从中看不出具体的年代时间。而他则不然,作品有着强烈的时代和政治的印迹——他说自己只会写这样的作品。只是,这本《我的人生哲学》我没看完,或者说只翻了不多几页,就送人了。所以,这篇短文算不上书评。或者说,非要对这本书做个评价的话,我的评价就是这一句话——没看完就送人了。
就看过的这几页,我的感觉有三点:
一是没新意,王蒙首先强调的是人需要学习,学习是人生的常态。人生的常态是学习,对许多人来说,不过是常识而已。早就有人说了,要活到老,学到老。再多说也不过是重复,再解释也不过是几句话来回说。所以这本书一开篇就让我感觉没有新意。
二是做不到。王蒙先生说,学习不仅要学本国的东西,也要学外国的。这话没错。可是他接着又说,看外国的东西,最好是看原文,翻译过来的不行。看到他这么说,我也只好把他的书送人了,因为我的外语实在太差,也就是不把A读成“尖儿”、不把Q读成“圈儿”的水平。自然这话对我也没任何意义。我相信对许多人来说同样没有意义——学习的概念很宽,学书本、学社会、学他人,以及保持对外界事物适当的敏感,这都是学习过程,犯不上非要看外文原文,除非这是他工作需要,或者有看外文就象看中文一样的本事。
三是语言别扭。他写的小说语言还是很流畅的,可这本书去很费劲。如果说他的小说语言是自然流淌,他的《我的人生哲学》则像挤牙膏,感觉王蒙是在努力组织、刻意安排语言。让人读着感觉不到语言的美感,只是没完没了的修辞手法。
当决定放弃这本书时,随便往后乱翻,似乎出现了音乐两个字。我再仔细往前一页一页找,心里也产生一个期待:或许这位大作家能够在音乐欣赏方面有些高见。在我眼里,王蒙的音乐水平不会在肖复兴这样的人之下,当然,从年龄上看,王蒙也算得上是肖复兴的长辈了。
遗憾的是,王蒙先生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音乐欣赏、评论文字,只是说了三个字:“我爱听”——这话象是讨好读者。比如他说,之所以听贝多芬、莫扎特、马勒、勃拉姆斯等人的作品,并不是因为他们高雅,是因为“我爱听”。这话倒也不错,不爱听谁还听啊?可是你写的书既然谈到音乐,谈到古典音乐,总不能一句“我爱听”就把读者打发了!普通人与大人物的区别之一就在于:普通人可以只说出“什么”,大人物们要说出“为什么”。所以,对我们普通音乐爱好者而言,爱听就是理由,管他什么高雅不高雅,内涵不内涵的;可是对王蒙这样写书的人,仅仅用“爱听”两个字去解释古典音乐是说不过去的。
如果面对读者,王蒙“我爱听”的理由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。假如有读者问“你为什么爱听”、“我为什么不爱听”以及“如何才能爱听”等,你王蒙难道还重复“我爱听”三个字吗?如果问他:你爱听并不是因为他们高雅,请问这些古典音乐到底是不是高雅呢?王蒙又将如何回答?可能官都不白当,都不知不觉有养成一种官腔,所以才有“因为我爱听,所以我听”这样的逻辑——这是很中国官员的腔调——王蒙也是!
需要说明的是,并不是王蒙这本《我的人生哲学》我没看完。印象里我就没有一本书从前看到后,都是看半截甚至看不了几页就不看了。这与书好不好没关系,有时候越是好书越看不下去,比如《毛选》、《邓论》之类,我一页都不想看。相比而言,《我的人生哲学》我还是翻几页的。
http://news.163.com/08/0707/09/4G853G8B00011229.html(曹雪芹有同性恋倾向)
http://2008.163.com/08/0822/09/4JULEL2R00742QDT.html(骂国足球不文明、不善良)